最初知道“九三学社”是源于填写学校的《个人家庭基本情况调查表》。记得那还是在我读小学三年级时候的事。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小学,每年都要调查学生的个人家庭基本情况。回家问过父亲后,我发现我与绝大部分同学不同,在父亲的“政治面貌”这一栏填写的是“九三学社”。印象中,父亲在我填表的时候大致告诉了我什么是九三学社,但我对于民主党派和九三学社并不是太明白。不过有一点我记忆深刻,当老师收我表格的时候,用异样的眼光看了我一眼,轻声地说了句:“噢,你父亲是‘九三’的”,语气中满是敬意。虽只是轻声的一句,但因是老师的话,同学们便也对我的父亲充满了好奇和尊重。现在想来,老师的敬意不仅是对我的父亲,更是对九三学社。
父亲确实是一个受到大家尊重的人。他是一名自动化控制领域的高级工程师,在信息化尚未萌芽的八十年代,那应该是最接近现在所谓的信息技术的领域之一,也算是走在了技术的前沿,在周边人看来绝对是一位高科技专家。当然我认为,父亲至今能得到大家的尊重,还是源于他对于工作和生活的态度。
父亲非常乐于并且善于学习。在工作时,为了紧跟国际先进技术,他不断提高自己的英语水平,还自学了日语;他毕业于机电专业,后来进入当时前沿的自动化控制领域,知识的更新也主要通过自己的学习和钻研。退休后,他自学园艺,倒也把院子打理得有模有样。记得我在我们家还发现过一些基础医学书籍,后来知道,由于当时的医疗条件不是很好,父亲便自学了一些医疗知识,也着实为家人和邻居解决过一些问题,算是个“赤脚医生”。此外,父亲二胡也拉得不错,据说也是他自学所成。
父亲是一个讲道理的人。他从不与人争吵,喜欢以理服人,遇事总是站在他人的角度,替人着想。无论是在家族里,还是在邻里间,大事小事,大家都爱找我父亲问个意见,拿个主意。令我深受同学们羡慕的是,我父亲与大多家长不同,在对待子女教育上,也凡事有商有量,很少独断专行,这也成为了我对民主的最初认识。现在看来,这种不同于“棍棒底下出孝子”的民主教育方式也没什么不好,我和我哥后来都沿着自己选择的方向发展,也取得了一些成绩。
正如梁晓声所概括的,真正的素养是“根植于内心的修养,无需提醒的自觉,以约束为前提的自由,为别人着想的善良”。我认为我的父亲确实是一位有素养的人,他的良好素养与他所坚持的“民主与科学”的信仰息息相关。
家庭的影响总是潜移默化的,自身的素养成了子女们的教养,对于“民主与科学”的信仰也渐渐地被孩子们所传承。儿时,我就知道九三学社隔三岔五总有些活动和会议(现在知道是组织生活),而父亲参加完也常会回家给我讲些新鲜的事情,有社会的发展、科技的进步、国家的政策,也有社员的生活交流、学术探讨,这些都令我深感兴趣,也开阔了眼界。后来,父亲担任了支社主委,有些简单的社务工作便让我帮忙,比如抄个通知、发个信函、理些文件,我也乐此不疲,感觉自己也似乎成了“九三”的小社员。“民主与科学”的信仰也在这一次次的谈话、一件件的小事中,开始在我的心中萌芽。
大学毕业后,我便问父亲,我是否也能加入九三学社。这个请求,现在看来确实有点“不知天高地厚”。记得那次,父亲郑重而详细地向我介绍了九三学社的基本情况、历史发展和入社要求,我也完整地知道了“九三学社是以科学技术界高、中级知识分子为主的具有政治联盟特点的政党,是接受中国共产党领导、同中国共产党通力合作的亲密友党,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参政党,民主与科学是每一名九三学社社员的信仰”。父亲支持我加入九三学社,但同时也希望我认真考虑并继续努力。
在父亲的勉励下,我虽暂时将加入九三学社的梦想怀于心中,但在工作与生活中愈加努力,而“民主与科学”则成了我做事为人的行为准则。我在工作上有所进步,在生活中也和睦友善,得到了大家的认可。转眼又是十多年,当我再次拿着工作成绩、高级职称、社会责任等向父亲请示时,父亲欣然同意,并作为我的介绍人,引领我正式加入了九三学社。
成为九三学社大家庭的一员后,感谢组织对年轻同志的培养,我有幸参加了社市委、社区委组织的一些培训和活动,聆听了社领导和前辈的传道授业,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社员同志,汲取知识,丰富思想,充实人生。我也积极参加社务和社会工作,五年的支委工作得到了上级组织和支社社员的认同。在工作中,我也始终以社员的标准要求自己,坚持“民主与科学”,我所带领的业务团队和技术团队关系融洽、作风民主、坚持科学、实事求是。正像父亲当年一样,我以我的工作和生活态度得到了尊敬,也使与我接触过的人更为敬重九三学社。
其实,父亲与我都只是一名普通的九三学社社员、一个平凡的人。但我们始终坚持我们的信仰——民主与科学,并将之作为我们的工作和生活态度,传承相继。我想这就是信仰的力量、初心的力量。